在《生万物》最新的剧情中( zhōng),为了给母亲治病、让全家( jiā)吃饱,走投无路的费银子( zi)决定来一场爱情买卖——她( tā)把自己当成了商品,明码( mǎ)标价送进了宁家。
出卖自( zì)己之前,费银子已经被人( rén)老心不老的宁学祥盯上( shàng)了。宁老财为老不尊、色心( xīn)泛滥,他馋上了银子的身( shēn)子,于是就千方百计地献( xiàn)殷勤。

世上所有的人和事( shì),都是不怕贼偷、就怕贼惦( diàn)记。对于银子而言,一旦被( bèi)宁学祥盯上,无异于插翅( chì)难逃。毕竟,宁老财有权有( yǒu)势有手段,不愁银子不就( jiù)范。
银子的悲惨遭遇,让大( dà)脚与绣绣这对热心邻居( jū)心生恻隐。他们两口子是( shì)热心肠,又是行动派。对于( yú)父亲这种 LSP 的行为,绣绣与( yǔ)苏苏姐妹两人一致表示( shì)反对。
然而,宁学祥冥顽不( bù)灵、主意已定,执意要把银( yín)子娶进门。眼看着银子就( jiù)要羊入虎口、变身后娘,绣( xiù)绣开始开动脑筋,给铁头( tóu)与银子这对苦命鸳鸯,量( liàng)身定做了一套私奔计划( huà)。
绣绣的计划简单粗暴、看( kàn)似有效。按照她的说法,只( zhǐ)要铁头带着银子连夜私( sī)奔、一走了之,父亲宁学祥( xiáng)也只能气急败坏却又无( wú)可奈何。

对于铁头的顾虑( lǜ),绣绣拍着胸脯保证,铁头( tóu)娘我们帮你照顾,十三亩( mǔ)地我们帮你种;绣绣与大( dà)脚把话说到了这份上,铁( tiě)头终于决定带上银子远( yuǎn)走高飞、雄起一回。
在说服( fú)铁头之后,绣绣又为银子( zi)谋好了出路——去县城找妇( fù)女会,靠组织解决问题。
绣( xiù)绣的计划很完美,但却遭( zāo)到了当事人银子的坚决( jué)反对。当绣绣信心满满地( dì)祭出自己的私奔计划时( shí),银子的反应十分平淡。
当( dāng)时,她是这样说的,“俺这一( yī)家老小,都等着饭呢。可俺( ǎn)就是成天趴在山坡上,挖( wā)野菜、撸槐花,也凑不上俺( ǎn)家这六张嘴。绣绣姐,你知( zhī)道吗?俺这一嫁,俺娘有郎( láng)中可看、有药可吃,俺爹、俺( ǎn)弟弟妹妹有饱饭吃、有衣( yī)穿。但是,俺要跟你走了,俺( ǎn)那一大家人,也许等不到( dào)秋收就都……”

铺好的路不走( zǒu),教好的曲不唱。
明明绣绣( xiù)已经替银子找好了出路( lù),银子为什么还是铁了心( xīn)地要嫁进宁家呢?难道正( zhèng)如铁头妈说的那样,银子( zi)是个攀高踩低、嫌贫爱富( fù)的势利眼?
所有的问题,都( dōu)在绣绣的私奔计划上。绣( xiù)绣负责操盘设计的私奔( bēn)方案,看似无懈可击,实则( zé)漏洞百出。
在绣绣的计划( huà)里,只有眼前的现在、没有( yǒu)长远的未来。银子固然可( kě)以和铁头为爱勇敢、说走( zǒu)就走。然而,私奔不是一时( shí),而是事关一世。出走的勇( yǒng)气人人都有,但生存的压( yā)力却时时都在。
绣绣作为( wèi)富贵人家的小姐,奉行的( de)是爱情至上的信条。但是( shì),板子只有打在自己的身( shēn)上,才会感到疼。对于银子( zi)而言,爱情不是必需品,而( ér)是点缀品。风花雪月的浪( làng)漫,远不如柴米油盐的现( xiàn)实更加迫切。摆在她和家( jiā)人面前的,始终是生计问( wèn)题。

私奔一时爽,全家火葬( zàng)场。一旦踏上了私奔的不( bù)归路,母亲会立马断药去( qù)世,全家人会立马填不饱( bǎo)肚子。在面包和爱情之间( jiān),前者永远是最优先的选( xuǎn)择。
与铁头私奔、嫁给宁学( xué)祥,走投无路的银子看似( shì)有两个选项,然而,一旦代( dài)入她的视角,我们就会发( fā)现,铁头只是颇具欺骗性( xìng)的干扰项,而宁学祥才是( shì)终极的答案。
穷尽一生追( zhuī)寻爱情,临死发现只剩生( shēng)存。对于一百年前的农村( cūn)少女银子来说,爱情很美( měi)、铁头很好,但首先要吃得( dé)饱。
牺牲我一个,拯救全家( jiā)人。父亲的肚子、母亲的病( bìng),自己的爱情、弟妹的命。在( zài)银子的世界里,爱情与婚( hūn)姻是她唯一可以舍弃的( de)选项。

绣绣的计划,存在于( yú)理想之中;铁头的私奔,不( bù)过是一时冲动。在这场为( wèi)爱逃跑的闹剧中,银子才( cái)是唯一清醒的那个人。她( tā)比谁都清楚,唯有身体才( cái)能变现。
因此,当绣绣深情( qíng)地说出“只要咱自己不放( fàng)弃,这日子就打不倒咱”时( shí),银子的内心毫无波澜。毕( bì)竟,打鸡血也好、煲鸡汤也( yě)罢,终究只是权宜之计,无( wú)法解决根本问题。
在银子( zi)决定出卖自己时,她给宁( níng)学祥列了这样一份报价( jià)清单——“俺要够全家人吃半( bàn)个月的红薯干子和玉米( mǐ)面,筐子每半个月送一次( cì);还要二十个大洋给俺娘( niáng)抓药,俺娘吃多久抓多久( jiǔ),一直到俺娘病好;俺还要( yào)送俺弟俺妹去识字。”

银子( zi)的这份清单,初看是平平( píng)无奇,细品却干货满满。给( gěi)爸爸寻觅到了终身饭票( piào),给妈妈提供了全程医疗( liáo),给弟妹找到了教育前途( tú)。
你看,费银子是真的费银( yín)子。
这三件事情,无论任何( hé)一件,换到铁头身上,永远( yuǎn)都无法兑现。
何况,银子的( de)胃口很大,连地主老财都( dōu)不能消化。在一股脑说出( chū)上述要求后,银子还在继( jì)续拉清单,“俺还要——”。
但是,这( zhè)一次,不等银子把话说完( wán),宁学祥已经是面有不悦( yuè)。他警告道,“不可太贪”。接着( zhe),宁老财又反问了一句,“俺( ǎn)还没问你,你能给俺啥?!”

面( miàn)对宁学祥的灵魂拷问,费( fèi)银子无言以对。她能给的( de),除了身体、别无他物。她想( xiǎng)要的太多,铁头能给的太( tài)少。
从这一刻起,她的身体( tǐ),不再是自己的,而是爹的( de)粮食、娘的药罐、弟妹的前( qián)途、全家的饭碗。
绣绣的计( jì)划,一场笑话;银子的出嫁( jià),一声叹息。